第六十八话 新人训练员 被注意

king参加的菊花赏比赛也结束了，我和往常一样，第二天早上去便利店买了报纸，在活动室里喝着咖啡。

报纸上正面就是昨天的菊花赏……或者说第二面和第三面都是菊花赏相关的报道。关于青云天空创下的世界记录是怎样的，以前的记录是多少的，缩短了多少秒，等等。

(资料图片)

报纸上刊登了好几张青云天空的照片，还配上了各种各样的报道。

(一跃成为名人……这就是马娘吗?唉，毕竟是世界纪录，会变成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

我苦笑着读着报纸。青云天空在围场中的样子，进入赛道时的样子，比赛中的样子，通过终点的瞬间，还有被king和特别周抱着，琵琶晨光伸出右手和青云天空握手的瞬间，等等。刊登了好几张彩色照片。

应该说，昨天已经就相关报道闹得不可开交了。打开电视就能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和八卦节目，广播里也在谈论着青云天空的相关话题。

甚至有报道说，在网络搜索引擎上，青云天空这个名字的一天搜索次数排名第一。

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委托特雷森学园申请青云天空的相关采访、上电视，还有周边商品的销售。因为没有把这方面的工作分配给我，所以我也不清楚详情。

嗯，大概青云天空和她的训练员都在开心的悲鸣着吧。大概会高兴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报纸上不仅有关于青云天空的报道，还有关于第二名的琵琶晨光、和让人误以为是短跑马娘而在参加长距离比赛时被人质疑的king的有关报道。

虽然被青云天空的世界记录吸引走了注意力，不过king比特别周和小栗帽都强。虽然没能追上琵琶晨光，但差距很小。前7名马娘都突破了比赛记录的事也在社会上引起轰动。

由于内容过于夸张，甚至有人提议把前七名的马娘统称为黄金一代。king是黄金一代吗……听起来很不错。

虽然king只拿到第三名让我很不甘心，但过了一个晚上，比起不甘心，心中更多的是对青云天空的称赞，这让我很为难。新闻里不断播放菊花赏的比赛画面，心中会一直想着菊花赏的事。

我打开电视，新闻节目里全程播放着菊花赏的比赛录像。然后是在终点的king和特别周抱起青云天空的肩膀的场面，和琵琶晨光伸出右手要求握手的场面等。

但是，看了录像之后，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小栗帽……应该说是失落，还是沮丧……吗?)

以前她在比赛结束后也会呆呆地仰望天空，这次却皱着眉头低着头，可能是因为在菊花赏上只拿到了第五名吧。

(如果觉得不甘心的话，就变得更强吧……)

我并不是说，变得能够袒露感情的人绝对会更强。但是，如果小栗帽的心中有着更强的斗志的话，她将会成为比以往更难对付的敌人。

我喝着自己冲的咖啡，露出了苦笑——就在这时，活动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来了……骏川小姐?怎么了?】

站在门口的是骏川小姐。咦?发生什么事了吗?工作方面倒是处理得很顺利……。

【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骏川小姐微笑着走进活动室。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我心想，啊，大概有麻烦事了。

(骏川小姐生气了……是因为我加班了吗?这一个月来，为了研究比赛花了很多时间……)

为了让king获胜，再加上这周末要参加秋之天皇赏的赖斯，所以我花了很多时间研究比赛，结果暴露了吧。

我迅速移开视线，思考着有没有什么可以转移话题的事情。不对，对了，这不是有个现成的话题吗?

我拿起刚才看的报纸，一边给骏川小姐看报纸，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你看，从昨天开始报纸上就一直在说青云天空。真是受欢迎啊。】

【啊，什么事?】

【嗯?】

【嗯……嗯，是啊，青云天空小姐最近备受关注呢。】

咦?我想转移骏川小姐的注意力，却得到了奇怪的反应。骏川小姐咳嗽了一声，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是……对不起……】

我老实地低下了头。是因为我加班太多了吧，我知道，对不起。

我道歉后，骏川小姐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训练员您很努力，我个人也非常喜欢您认真的态度。但是，站在我的立场是……作为训练员您的上司，我有必要在加班上阻止您……这一点您能理解吧?】

【是的……】

为了乌拉拉她们，无论如何我都需要研究作为她们对手的马娘。但我是被特雷森学园雇用的训练员。站在管理我的立场上，骏川小姐也差不多是该发火了。

不管提醒多少次都不断加班的部下，会变得忍无可忍也不奇怪吧……说的就是我啊。

骏川小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了为难的微笑。

【已经……眼睛下面有黑眼圈了哟?因为太努力倒下的话，乌拉拉她们也会担心的吧?】

【不，其实这不是黑眼圈……】

【训练员?】

【是，对不起……】

我想蒙混过去，却被骏川小姐训了一顿。这是在向骏川小姐撒娇啊。虽然有些过意不去，但怎么说呢，骏川小姐有一种非常值得人依赖的感觉，不由得依赖了她。嗯，我知道这是不对的。

如果是平时的话，对话应该到这里就结束了才对。但骏川小姐微微歪着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了，我以前就很在意……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问问您为什么要加班那么久吗?】

【……我以前也很在意，一般来说，要加班的话，需要详细的申请理由吧?】

我以‘研究竞争对手马娘’、‘研究比赛录像’等理由申请加班，但从来没有被骏川小姐深究过。

骏川小姐苦笑了一下，把手放在脸颊上。

【该怎么和训练员先生您说呢……桐生院小姐您知道吗?桐生院小姐出身于训练员世家，有历代传承下来的培养方法。换句话说，有着所谓的秘传或奥义之类的东西。】

【听起来很酷啊。】

虽然我已经上了年纪，但一听到秘传和奥义还是会兴奋不已。男人无论多大，听到这类东西还是会兴奋起来，没办法啊。

【所以，基本上这些信息都是外人所不知的的。对训练员和他们家族的人来说，马娘的培养方法是族人们培养了好几名、几十名马娘的经验结晶。】

【嗯……擅长草地的马娘是这样培养的，适合短距离且擅长逃跑的马娘是这样培养的，他们是在积累这样的信息吗?】

如果是简单的培养方法的话，在训练员培训学校里也能学到。不过，那仅仅是简单的培养方法，和训练员世家代代传承下来的东西完全不一样吧。

根据人的不同，也有专门培养逃马娘的训练员吧。除了逃马女以外，拒绝其他马娘的申请，即使被要求抚养也全部拒绝，这样极端的例子也是有可能出现的。

【是的，换句话说，培养方式是不同的。你虽然是特雷森学园的雇员，但作为训练员，你是觉得只有加班才能好好培养马娘吧?所以我们也很难阻止你。】

骏川小姐说完，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歪着头。

举个例子，假设医生在工作时间之外阅读最新的治疗方法论文，研究新病例，学习业务所需的知识和技术。也就是说，是否应该把这类行为看作是加班。骏川小姐认为这是培养马娘的必要条件，所以同意了我的加班请求。

【如果你是训练员世家出身的话，我还能理解，但研究竞争对手马娘的比赛录像有什么用……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如果不能说的话，不说也没关系的。】

【……说起来，也有可能是我假装在加班，来骗取加班费吧?】

【有这种可能性吗?】

【不，没有……】

说实话，就算没有加班费，我也想留下来加班。我听了骏川小姐的疑问之后，拿起摆在架子上的文件夹。

【也不是不能说。或者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说着，我把文件递给了骏川小姐。文件夹中的东西是乌拉拉的数据。其中收录了从开始培养之初到最近半年左右的数据。

虽然也会在电脑上保管数据，也有备份。但用纸保管的话，除非被烧毁，否则就不会轻易消失。

【嗯……这是?】

【这是乌拉拉的数据。什么样的训练会在身体的哪里增加多少肌肉，对时间和跑步方式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我是这样来总结数据的。】

说着说着，我又拿出了另一个文件夹。

【然后，这是乌拉拉的对手马娘的数据。根据过去她们的比赛影像，来预测她们今后会以怎样的速度成长，以超过她们的成长速度为目标而锻炼乌拉拉。】

我一边向骏川小姐说明着，一边想起来从来都没和骏川小姐聊起过这方面的话题呢。

在Kitalpha团队成立后的半年时间里，骏川小姐提供的帮助是帮我处理特雷森学园分配给我的工作。虽然她也会把乌拉拉和米浴参加的比赛的参赛表拿过来……麻烦骏川小姐了啊。

【…………】

骏川小姐默不作声地读着我递给她的文件，脸上浮现出讶异、不可思议的情绪。

【……骏川小姐?】

我很在意骏川小姐的反应，呼唤道。骏川小姐则是微微歪着头，开始读起竞争对手马娘的数据。

怎么了，是出了什么问题吗?你居然给我看这种根本算不上是资料的东西!我会不会被骂呢?要是被骂了的话，那我会备受打击的。

【原来如此……】

把资料看了一遍后，骏川小姐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然后把文件递给了我，眼神彷徨起来。

【骏川小姐?怎么了，怎么了?】

【不……是解决了疑问，还是得出的答案让我非常困扰呢……就是这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我歪着头。但是，骏川小姐没有回答我的疑问，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光凭面试结果就被特雷森学园录取的春乌拉拉小姐……现在不是沙地最有力的马娘之一吗?】

【这么夸奖那孩子的话我会不好意思的。】

【米浴小姐也是，虽然之前差点受伤，但现在跑得很有精神，在成人级比赛中，她也是数一数二的马娘吧?】

【嗯，她是我的骄傲。】

【在短途马锦标赛上拿到第一名的帝王光环小姐，在昨天的菊花赏上不是也拿到了第三名吗?】

【是啊。】

什么?怎么了?你是来表扬乌拉拉她们的吗?这样的话，我也会很开心，心情也会很好。今天晚上一起去喝酒吧，不管是贵的酒还是什么，我请你吧?

钱包里还有多少钱啊，我很兴奋。但是，看到骏川小姐那张难以形容的脸，我又收起了兴奋的心情。

【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没有……不，问题……是……】

怎么了?呃?有问题吗?

【不知道……还是……爱……但是训练员……能力……】

骏川小姐喃喃自语着。直截了当地说这样真的很可怕。还有爱?为什么会出现爱这个词?

骏川小姐沉吟了一会儿，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深深叹了口气，抬起头来。

【训练员先生，培养马娘有什么秘诀吗?】

【啊?如果有的话，请务必告诉我……】

这不是对从事训练员工作2年的新人问的问题吧?咦?这个对话，好像以前也出现过。

【嗯……虽然不是什么秘诀，但尽量避免受伤。虽然不能防止比赛中突发的受伤，但训练前做好准备运动，训练后做好整理运动。之后只要马娘们身体有一点不适就要立刻报告。】

【我觉得这些很重要。】

【在避免受伤的前提下，每天坚持彻底锻炼身体，等能力提高了，再提高负荷，努力不让她们厌倦训练方法……就这么简单吧?】

【是……是啊。】

真的没有什么秘诀。每天一点一点地，哪怕是真的一点一点地，我只是把乌拉拉她们慢慢锻炼成一个健壮的马娘。啊，虽然不是秘诀，但还有一点是必须要有的。

【啊，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

骏川小姐两眼放光地问道。咦，等一下，这是什么反应?有点可怕啊。

【不，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我负责训练的马娘没用无论做什么训练都能跟得上的毅力……或者是能享受训练的性格的话，我就没法培养了……】

前者是米浴和king，后者是乌拉拉。如果没有这份毅力的话，其他训练员应该也能锻练的很好，但我很大程度上还是依赖马娘的性格才能完成这些训练的。

必须是那种即使每天训练到让人肌肉酸痛的程度，但还是不放弃的马娘……嗯，不可能。

还有就是像乌拉拉一样，只要能在比赛和训练中跑步就很幸福的类型。但是现在的乌拉拉后天养成了一股狠劲的同时，还具备了和以前一样的天真烂漫。

这么一想，我培养出来的马娘性格相当重要啊。如果对方是一开始就没有干劲的类型、或者是失去热情的马娘的话，我多半是培养不起来的。

唉，如果马娘从一开始就没有干劲儿……说什么不想比赛和训练之类的话的话，这种马娘本来就不是以特雷森学园为目标的，我也应该没有机会培养吧。

例外的是像黄金船那样能够自己做好必要的训练，并且能锻炼到能在比赛中获胜的水平的类型。我经常见到她，她好像是那种只需要在她高兴的时候好好照顾她的马娘，对我来说很容易培养，而且是个很有趣的孩子。

听我这么一说，骏川小姐的表情就像咬碎了几十只苦虫似的。不，我也没有吃过苦虫，有可能只吃一只也会变成这样吧。

【这样啊……】

【那个……我从刚才就很在意你的反应呢，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在吐槽吧?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问道，骏川小姐再次叹了口气。

【不……听你说的这些东西，都是很有道理的……虽然我以前就知道，但这让我再次明确了训练员您即使长时间加班也要研究竞争对手马娘和比赛的理由……】

该怎么说才好呢?骏川小姐看起来很苦恼。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苦笑起来。

【对不起，我是那种不花大量时间就做不到这种事的普通人。】

要判断对手马娘的状态好坏，我也只有对照她们过去的数据才能做到这一点。虽然没有数据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到马娘状态的好坏，但如果没有数据的支撑，我就无法做出更详细地的判断。

即使经历了转世这种不可思议的经历，头脑也不会变好，但与前世相比，我觉得自己的境遇还是很幸运的。从小我就知道努力锻炼自己的智力和肉体的重要性，实际上，我也是这么做的。只是，即使成为了所谓的秀才，也敌不过真正的天才啊。

如果是东条那样的训练员……不，即使是和我同期入职的训练员，能从马娘身上看到的东西都比我要多吧。以前让king参加短途马锦标赛的时候，在围场和同期的同事聊过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一点。

大概对方也有在研究king的相关数据，他一看到king当天的状态，就确信自己培养的马娘已经达到了能赢过king的水准。虽然我也能做到这种事，但我们两者花费的时间到底有多大差异呢?

我是那种一遍又一遍仔细查看比赛录像，连细节都仔细检查后再做出判断的人。

大概，东条只看一次比赛录像就能看出的信息量，和我反复确认10次、20次才能统计出的信息量没有太大差别。正因为如此，东条才能同时培养近10个马娘，而我反过来即使只培养乌拉拉她们也接近了极限。

当然那是现在的情况。如果我也能在训练员这份工作上积累更多的经验，就能像东条那样，一眼就能看出更多的信息的话……就好了，我是这么想的。

这样一来，研究竞争对手马娘和比赛所需的时间就会减少，也有可能增加新的负责马娘。作为训练员，我希望自己有着这样的才能……。

虽然我是这么说的，但骏川小姐皱起了眉头，脸上半是理解，半是怀疑。

【是吗……不，是啊。训练员您是那种会花时间一点一点积累起成果的人，工作的处理方法也是类似的呢。】

【为了积累这些数据，我需要大量加班，所以请多关照……】

我像拜倒在地似的央求着骏川小姐，骏川小姐虽然有点不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请适可而止吧?姑且在这周末的秋之天皇奖之前原谅你，但那之后就请好好休息吧?】

【那是当然的……我想说……】

秋之天皇赏结束后，距离米浴参加下一场比赛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米浴要参加10月后半段的秋之天皇赏,11月后期的日本杯,12月下半段的有马纪念，每个月都要参加一场GI级比赛啊。

而且，乌拉拉还要参加11月前半段的JBC短途赛，king也必须选择下一个比赛目标。全距离重赏制霸的话，选择11月上半的GIII级福岛纪念赛，这场中距离2000米的比赛比较好。

【还有一个月……不，今年可能比较困难……】

【过完年就真的能做到不加班了吗?】

看到骏川小姐微笑着问我，我悄悄移开视线。虽然某种程度上数据已经收集齐全，但也有些复出的马娘，也有像青云天空那样打破我之前的预想跑出世界纪录的马娘。

这么一想，也许我应付不来逃马娘。不，还有醒目飞鹰，如果问我最不擅长哪种类型的马娘的话，肯定是逃马娘吧。

特雷森学园交给我的工作很快就能处理好了，但是马娘们的研究怎么做也做不完。或者说，因为竞争对手马娘会不断成长，所以完全做不完。就像在地狱里堆石头一样永无止境。

虽然我想一定要在某种程度上结束这种分析，但一想到乌拉拉她们可能因此会输，我就无法放弃。

【我说过好几次了，如果因此倒下的话，乌拉拉她们会伤心的，对吧?当然，我也会难过的。所以请适可而止吧?】

听骏川小姐这么说，我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离去。但是，等骏川小姐离开之后，我的心中突然产生了疑问。

（她只是来提醒我不要加班的……是吗?)

也有这个原因吧，怎么说呢，好像更重视培养马娘的秘诀什么的……在因为青云天空的世界记录忙得不可开交的这个时候，骏川小姐会特意来提醒我不要加班吗?

(大概是看到king在菊花赏上的表现了吧。不过,king在我接手之前就参加过了中距离比赛了啊……啊，是在赢下短途马锦标赛之后，因为距离适应性的关系比较在意不同适应性的培养方法吗?)

不过，既然想知道这种事的话，我觉得骏川小姐调查的目标不应该是我，而是草地和沙地，全距离比赛都能跑的米克……论才能，我想那孩子大概是最棒的吧。

(嗯……可是身体会出问题啊……比赛的研究只集中在最近的三场比赛吗……)

从出道战开始研究的话，对手马娘的跑步习惯什么的也能了解……但身体撑不住的话就得不偿失了，而且会变得很累。虽然身体还年轻，精神头也很好，但还是适可而止吧。

【好……总之先把工作处理好，然后再研究秋之天皇赏的对策吧……】

我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走向办公桌。

这周末——秋季三冠王比赛即将开始。